2025年5月23日:第二场讨论会“超越第十四世:达赖喇嘛转世之争的战略利害”邀请了印度尼赫鲁大学(JNU)的 Bali R. Deepak 教授、观察家研究基金会(ORF)中国事务研究员 Kalpit Mankikar 先生、中国政策研究中心(CPR)教授 Nimmi Kurian 教授 参与。讨论由尼赫鲁大学国际研究学院(SIS)名誉教授 Sukh Deo Muni 教授 主持。
Muni 教授在开场中提出了关于在当前地缘政治紧张局势下第十四世达赖喇嘛的继承问题及其影响。他指出,第十五世达赖喇嘛可能出现两位竞争者——一位由中国政府认可,另一位由流亡藏人社区认可。尽管前者可能获得中共的政治合法性,但 Muni 教授认为,后者将在藏区内外拥有更高的精神与道德权威。
Bali Deepak 教授 讨论了达赖喇嘛对转世问题的看法,引用了其 2011 年关于转世的声明,并分析了中国根据宗教与历史惯例以及《第5号令》等法律文件作出的回应。他还提及一些中国学者提出的不同观点,这些学者主张中共应调整政策,承认西藏独特的历史身份,停止妖魔化达赖喇嘛,并倡导从“落后文化”叙事中跳脱出来。他们主张借助第十一世班禅喇嘛加强交流,并重新塑造关于第十五世转世的叙事。尽管这些观点与官方立场不一致,却反映出内部持续存在的讨论。他指出,在习近平领导下,中国将达赖喇嘛转世视为长期战略重点,并加大对转世控制的投入。
Kalpit Mankikar 先生 指出,达赖喇嘛的继承问题重新将西藏推向国际聚光灯。他强调了两项重要进展:2024 年 6 月美国跨党派国会代表团访问达兰萨拉,以及随后于 2024 年 7 月通过的《解决西藏法案》(Resolve Tibet Act)。这些举措被视为推动藏人运动的重要积极进展。尤其是《解决西藏法案》,标志着美国政策的重大转变。该法案不仅要求恢复与达赖喇嘛、其代表或藏人社区民选领导人的对话,还直接挑战了中共长期以来关于“西藏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一部分”的叙事,从根本上反击了北京关于西藏历史归属的核心论点。
Mankikar 先生还提到,过去十年印度在西藏问题上采取了更为坚定的立场,例如在 2014 年莫迪总理就职典礼上邀请藏人领导人出席,以及在 2020 年边境对峙中部署藏人特种边防部队(SFF)。然而,他提醒,尽管当前迹象积极,随着地缘政治优先事项的变化,印度和美国对西藏的关注可能减弱。他强调,要让西藏议题持续受到关注,必须在变化的国际环境中保持战略与道义承诺。
Nimmi Kurian 教授 提出了关于“后达赖喇嘛时代”藏人运动未来的关键问题。她询问达赖喇嘛的道德权威是否能够真正传承,以及在缺乏一个统一领袖的情况下,运动是否能够持续。她进一步指出国际讨论是否过度聚焦于政治继承,而应该将西藏置于不断变化的身份认同和文化语境中,而不仅仅是地缘政治。Kurian 教授强调,印度在促进这种更广阔的理解方面具有独特优势,因为印度与西藏有深厚的历史联系,长期接待达赖喇嘛和流亡藏人社区,并为藏文化与传统的延续提供了良好环境。她警告,不应将达赖喇嘛简化为“战略资产”或诉诸所谓“西藏牌”。
她进一步指出,将达赖喇嘛视为“战略筹码”会削弱藏人的主体性,并强化大国竞争的狭隘框架。她呼吁重新关注西藏作为区域连接者的历史角色,将讨论重心转向将西藏置于喜马拉雅边地文化、生态与社会再生产的交汇点这一更宽广的叙述。
在总结发言中,Muni 教授再次回顾印度的角色,赞扬印度向流亡藏人社区提供人道援助,并帮助保护其古老文化与传统。然而,他批评印度在国际上对西藏问题采取更强硬立场方面过于犹豫,尤其是与中国在克什米尔等问题上的积极外交相比。他警告,如果印度不能在道义支持与战略行动之间弥合差距,将削弱其在塑造西藏未来中的影响力。